2 卡牌

    床的对面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足以将床上的一切清晰的映照出来。

    亚瑟从床上起来，站在这张镜子前。

    镜子中的小少年，金发碧眼，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脸上没什么棱角，稚嫩的同时，显得十分精致漂亮。

    虽然为亲父子，亚瑟和奥利尔子爵的长相却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同是金发碧眼，亚瑟和奥利尔却有不同。

    奥利尔的金发是偏深偏暗的暗金色，亚瑟的头发却是璀璨耀目的纯金色，或者说金黄色，金灿灿的，亮得晃眼。

    还有亚瑟的眼睛，是一种最纯正的碧色。

    碧色，可以是绿色，也可以是蓝色，但最纯正的碧，其实是青绿色，即蓝绿色，一种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色泽。

    在不同的光线的照射下，或者从不同的角度看亚瑟的眼睛，可以看到不同的颜色。

    或是大海般的蔚蓝深邃、深不见底，或是翡翠般的晶莹剔透、青翠欲滴，也可能是二者皆有的蓝绿，梦幻迷离。

    而相比之下，奥利尔的眼睛则只是单纯的正蓝色。

    除此之外，则是那奇异的中西结合的容貌。

    他的长相很特殊，不是单纯的那种白种人的长相，而是一种东方和西方容貌优点的完美结合。

    相比于典型的西方容貌，他看起来更柔和些，也更具意境美，而相比于完全东方的容貌，他则更加立体深邃。

    这样的容貌如果是金发碧眼，看起来便像是西方人，反之如果换成黑发黑眸，则更像是东方人。

    也许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东西方这个概念，所以也从没有人发现这个异样，只是觉得亚瑟的容貌惊人，并极具特殊的魅力，但特殊在哪里他们又说不出来。

    惊人是真的惊人，至少亚瑟到目前为止是没见过比自己长得更好看的人了。

    这样的容貌实在容易招祸，虽然亚瑟从未在意过。

    摩罗家族在这一带是绝对的霸主，没有谁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但是他就要前往巫师聚集地了，在那里，他可没有任何保障，所以得提前打算才是。

    不过，以巫师的能力，凡人的手段能发挥的效力实在有限，所以具体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这个世界，至少到目前为止，亚瑟只见过一种人种——白种人，与此相对地，这个世界的文化风格明显带着类似于上个世界西方中古时期的浓郁特色。

    但这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的世界，甚至还有骑士、巫师这样的超凡力量存在。

    亚瑟前世，是一个黑发黑眼的纯正华夏人，一个年轻的生化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

    他不是突然穿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而是类似于转世投胎，从出生到现在一天天成长并认知这个世界的，因此对这个世界适应良好。

    从来到这里，并明白再也回不去以后，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他是亚瑟，是亚瑟·摩罗，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在卧室的墙上悬挂镜子，就是为了提醒这一点。

    每当镜子里照出他现在的容貌，他就能清醒的认识到，他现在是亚瑟·摩罗，奥利尔子爵的儿子，下一任爵位的唯一继承人，亚历山大城的少城主。

    前世的身份已经离他远去，他需要的是新生。

    在这里生活了六年，这一概念已经深入骨髓，他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镜子的警醒，甚至很少会想到前世。

    现如今，每当自己的模样出现在镜子里，他的第一反应已经不再是提醒自己，他已经是另一个身份了，而是正常的照镜子、整理衣物，没有任何异样的感受和想法，只是偶尔会因为自己容貌上的东方特色，联想起前世，就像现在这样。

    相比于前世的经历和容貌的特殊，亚瑟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个秘密。

    一个与自己的穿越有关的秘密。

    他现在没有拥有任何超凡力量，但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灵魂的存在，就像是能够感觉到手脚四肢的存在一样，不过更准确地说，他是能感知到那张和自己的灵魂融合的卡牌。

    卡牌整体薄且透明，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卡牌中间的图案赫然是亚瑟本人，立体且栩栩如生，就像他真的就在卡牌里面一样。

    无论长相、穿着，还是眼神、表情，甚至连因为刚沐浴完而湿漉漉的头发，全都与亚瑟本人此时的状态相一致。

    这张卡牌跟随他穿越而来，亚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存在，同时通过一种完全来自于他灵魂和身体本能的意识，认知到它已经与他的灵魂完全融合为一体了。

    也正是通过卡牌这个媒介，他才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灵魂的存在。

    每当心里想到它，一串信息就会自动浮现，被他接收和理解。

    【姓名：亚瑟·摩罗】

    【等级：无】

    【力量：0.86】

    【敏捷：1.27】

    【体质：0.79】

    【精神力：15】

    【特殊体质：暗黑体质】

    【血脉：部分吸血鬼血脉改造（潜伏期）】

    【备注1：该变异血脉部分继承了吸血鬼的暗黑体质，对暗黑系元素亲和力高，且变异部分具有特殊能力，能够直接掠夺提纯他人血脉，并向好的方向转化，且无副作用】

    【备注2：该变异血脉处于潜伏期，且为初级状态，具有可成长性，最终成长潜力取决于后天发展状况】

    【评价：该改造乃是天才之杰作，具有偶然性和唯一性，不可复制】

    其中，等级不用多说，无论骑士训练还是巫师学习，他都没有真正入门。

    至于力量、敏捷和体质所代表的具体含义，也在读取信息的同时被他自然而言理解。

    力量，是指身体能爆发的最大力量；敏捷则是包含速度、灵活度、身法、步法、神经反应速度等；体质则是身体的综合状态，包括生命值、恢复力、肉身防御力、抗性、免疫力、适应力和自我调节能力等。

    这三种属性后面的数额，则是以普通成年人平均水平为标准单位的，即普通成年人平均力量、敏捷、体质都为1。

    他进行骑士训练的时间太短，本身年龄又小，所以力量和体质与成年人有差距并不奇怪，而且还由于各种原因接近1这个标准单位，和一些体质弱点的成年人估计差不多。

    敏捷的话，小孩子在灵活度上本来就有优势，有些天赋的小孩的跑步速度超过成年人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本身就属于天赋异禀的人，而且还进行过专门的训练，所以超过成年人并不奇怪。

    亚瑟平均属性远超普通同龄人，甚至和一般成年人也相差不多，这除了他本身天赋异禀的原因之外，估计还与上面标注的特殊体质和血脉有关。

    但对于血脉改造什么的，他却完全没有头绪。

    他明明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为什么和吸血鬼这种传说中的黑暗生物搅和在一起？而且平常生活中他也完全没有异常，既不怕光，也没有吸血的欲望。

    还有血脉改造，从改造二字便可以看出，这肯定不是先天的和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

    可实际上，从他还未出生，尚在母体内，有意识开始，血脉状态一栏就是这样了。

    刚开始他以为是遗传，摩罗家族都是如此，这在拥有超凡力量和怪物存在的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在对奥利尔子爵的旁敲侧击中，他似乎对此完全不知情，而奥利尔子爵又完全没有隐瞒自己儿子的必要。

    这又涉及到自己最大的秘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直接问奥利尔子爵，而从他那个难产而亡的母亲那里，他也没有任何线索。

    这一切都给亚瑟一种感觉——只有他是这样。

    后面备注中的偶然性、唯一性和不可复制，也印证了这一点。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无法遗传的情况下，那这个血脉是怎么产生的？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啊。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卡牌的缘故，或者说他不是奥利尔亲生的。

    但因为与卡牌灵魂相连的缘故，他的本能直觉告诉他，这与卡牌无关，如果与卡牌有关，他不可能感知不到。

    至于他是不是子爵亲生的，这个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

    摩罗家族的骑士呼吸法，只有拥有摩罗家族的血脉才可以修习，他现在已经开始骑士训练了，骑士呼吸法的修炼状况十分正常，故而可以排除这一点。

    而且这算没有这个依据，这个推测也不太可能成立。

    以奥利尔子爵的精明和强势，以及对一切事物的绝对掌控欲，也不可能被戴绿帽子而不自知。

    更不要说他的祖父休斯是个很厉害的巫师了，他母亲怀他的时候，他祖父还活着，检测血脉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么一来，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关于血脉改造，他实在想不明白，也就只能先放到一边。

    至于精神力这一栏，他之前是毫无头绪，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和巫师有关，黑暗体质则应该是受变异吸血鬼血脉的影响，毕竟吸血鬼属于很著名的黑暗生物物种之一。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对于很多吟游诗人口中的那些传说中的存在，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既然吸血鬼都有可能存在，那其他的说不定也存在。

    从今天奥利尔子爵告诉他巫师存在起，这种想法就更加深刻清晰了。

    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未知，目前的他还十分渺小。

    至于卡牌的秘密，以他目前的知识和能力还无法理解和探知，也只能先放到一边。

    想到这里，亚瑟眼中掠过一抹阴霾。

    他不喜欢这种超脱自己掌控和认知的感觉，尤其当它与自己息息相关、性命相连，而他却无能为力。

    亚瑟收回心绪，回到床上，盘膝而坐，开始修习骑士呼吸法，这是他每天必备的功课。

    其实修习呼吸法不需要盘膝而坐，也没有多余的要求，只要姿势让你感觉舒服自然就行了，而受到前世的影响，亚瑟才选择了这个姿势。

    很快，亚瑟便进入了状态。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气流顺着脉络在他的全身流动，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如擂鼓般咚咚咚直响，在室内清晰可闻。

    当这声音渐渐形成一种特殊的韵律时，亚瑟心脏的部位，一点绿光亮了起来，那是生命种子跃动的体现。

    生命种子只是力量的一种外现形式，并不真实存在，只有成功激活生命种子，才能成为正式骑士。

    亚瑟经过三个月的骑士训练，已经可以使体内的生命种子跃动起来了，但离真正激活生命种子还有很大距离。

    这还是他天赋异禀的缘故，换作普通人，使生命种子显现便需要至少一年的骑士训练，跃动则需要大概三年左右，而能否最后激活生命种子，更是只能凭借运气或者进行大量的生死磨练。

    相比之下，亚瑟已经算是进步神速了。

    激活生命种子成为正式骑士以后，便可以通过激发生命力量，大幅度提升自己各方面的素质。

    但这种力量的爆发，实际上是对自己生命的一种透支，有不小的副作用和后遗症，因此一般只有到了真正拼命的时候才会使用，但就算如此，也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将正式骑士与其他人完全区别开来。

    正式骑士以后，需要继续修炼呼吸法锻炼生命种子，使之逐渐壮大，并最终形成一种名为斗气的超凡能量。

    斗气是大骑士的标志，拥有斗气便代表进入了大骑士的境界。

    大骑士便是骑士的顶端，虽然触摸到了超凡力量的边缘，却也意味着骑士生涯的尽头。

    一个小时以后，亚瑟修习结束了。

    呼吸法的修炼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是越长越好，超过一定的限度，甚至对身体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在正式骑士之前，亚瑟每天最多只能修炼呼吸法一个小时，再长就会对身体造成负荷。

    修习结束以后，亚瑟便打算睡觉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什么硬物在敲击玻璃。

    “今天事情太多，竟然把它忘了。”

    亚瑟心里想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他几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

    窗户一打开，一个黑色的东西迅速钻了进来，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黑色的东西进入房间以后，停在亚瑟的头顶，竟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的小鸟，鸟羽乌黑发亮，模样精巧漂亮，一看就是经过精心的喂养。

    黑鸟站在亚瑟头顶，理所当然地把那一头金灿灿的漂亮碎发当成了自己的鸟窝，泄愤似的用爪子抓得乱糟糟的，也许觉得还不解气，低下头用鸟喙狠狠地啄了几下才算罢休。

    “厄斯！”亚瑟恼道，但声音中隐含笑意。

    厄斯是这只黑鸟的名字，它还是鸟蛋的时候就被奥利尔子爵作为礼物送给亚瑟了，可以说是和亚瑟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厄斯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普通的宠物鸟，但作为它主人和朋友的亚瑟深知它的非凡之处。

    它是亚瑟滴血认主后才孵化出来的，这就说明厄斯至少属于超凡物种，才需要这样做。

    亚瑟多大，厄斯年龄就有多大了，而六岁的厄斯却还是个小不点儿，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亚瑟猜测这应该是超凡物种寿命很长，厄斯现在还处于幼年期的缘故。

    但尽管还是幼年期，厄斯已经显现出了非同寻常的一面。

    它的速度非常快，肉眼难以捕捉，身体看起来和摸起来都很柔软，但实际上防御力惊人，鸟羽韧性和坚硬度十足，很难破坏，鸟喙和鸟爪也十分锐利，轻易可以抓破坚硬的石头。

    所以虽然它因为气愤而在自己的头上捣乱，实际上却没有用多少力气，卧室的玻璃窗也挡不住它的爪子，只是它听从亚瑟的吩咐，不随便破坏东西而已。

    厄斯的智力也和它的年龄相当，如同一个六岁的孩童，当然相比于普通的孩童，它更加狡猾多智。

    厄斯一般跟着他住在训练场旁的小楼，但今天由于奥利尔子爵的吩咐，亚瑟过来了这边，又因为各种信息的冲击，脑子乱糟糟的，竟然把它给忘了，难怪它这么恼。

    虽然就算他不在，仆人也会将它照顾得很好，但厄斯肯定会不高兴就是了。

    今天奥利尔子爵也谈到了厄斯的来历。

    修斯特魔鹰是摩罗家族的守护魔兽，摩罗家族的老鹰纹章就是以修斯特魔鹰为原型的，但在祖父休斯死后，那只修斯特魔鹰也随之自杀了，只留下了一只蛋，也就是厄斯。

    厄斯的血统比他的妈妈更加纯净浓郁，有血脉返祖的迹象，是变异的修斯特魔鹰。

    奥利尔子爵让亚瑟带着厄斯一起前往巫师聚集地，因为它会成为亚瑟很好的伙伴和帮手。

    亚瑟和厄斯玩闹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就上床睡觉了，厄斯就窝在另一个枕头上，和他一起入睡。

    不过也许因为今天思绪太多，他在床上翻了很久才终于睡着。

    ……

    第二天，难得阳光明媚。

    亚瑟和奥利尔子爵在一楼餐厅用早餐。

    早餐非常丰盛，除了最简单的主食白面包、三明治以及牛奶，很长的餐桌中间，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餐盘，上面是烤得熟透了的一整只安卡斯小牛犊。

    安卡斯巨牛群是亚历山大领仅存不多的魔怪群之一，因为数量众多，食草且脾性温和，所以在休斯·摩罗大量猎杀魔怪群的行动中保存了下来。

    骑士训练十分消耗体力，因此每顿都需要吃大量肉食，补充营养和体力。

    安卡斯巨牛肉质鲜美，所含营养成分和能量都十分充足，是骑士训练中难得的肉食。

    一般贵族就算偶尔能够吃到魔怪肉，也是来自成年魔怪，且数量有限。

    像是亚瑟父子这么奢侈，仅因为追求口感就宰杀了一头小牛犊，一餐就吃一整只，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完全属于不必要的浪费。

    要知道成年的安卡斯巨牛和小牛犊相比，光能食用的肉量就多出了几十倍，更不用说价值更高、所含能量更足，对骑士训练有很大促进作用的肝脏和牛筋之类的附加品了。

    不过对于占有了整个亚历山大领，且族内仅有两人的摩罗家族来说，这样做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以亚历山大领的富饶程度，也完全足以支撑这样的消耗。

    亚瑟面前是精美的瓷盘和银质刀叉，旁边还摆放了一小碟精心调制的蘸酱，有专门的仆人将切割好的小牛犊肉放进他的盘子里，他只需要抹好蘸酱，用叉子直接叉着吃就行了。

    早餐过后，奥利尔子爵屏退了所有仆从，华丽宽敞的餐厅只剩下他和亚瑟两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亚瑟，这一次你离开，是以到布阿顿森林打猎的名义，那里离亚里路亚港不远，到时候你找机会离开，我会对外宣布你失踪了。”

    说到这里，奥利尔顿了顿，声音干涩：“到了那里，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巫师路上伴随着风险，一路保重……”

    “为什么呢？父亲。”

    亚瑟抬头直视着奥利尔子爵的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奥利尔子爵叹了一口气。

    “我的孩子，你要相信，我都是为了你好。这是最适合你的道路，是你的祖父为你选择的道路。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在有关巫师方面，他才是权威。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等你到了那儿就会明白了。”

    ……

    摩罗庄园的大门外，亚瑟身着一套帅气的贵族式黑色猎装，背后背着打猎用的箭筒和弓箭，脚蹬崭新的高筒小牛皮靴，手提一个小皮箱，站在一匹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的神骏白马前。

    他最后回身看了一眼站在大铁门口送行的奥利尔子爵，随即不再犹豫，将箱子递给身边的侍卫，自己利落地翻身上马，率先骑马向前奔去，身后的侍卫随即骑马跟上。

    一直在他身旁飞的厄斯落到他的肩头站定，用小脑袋蹭了蹭亚瑟的脖子，似乎在安慰他。

    亚瑟心中的阴郁散去了一些。

    “我没事。”

    单纯的厄斯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扇动翅膀重新飞起来，并发出愉悦的尖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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